2024年5月27日星期一

雪豹。

故事非常簡單:一隻雪豹掉進了藏民羊圈,而另一個已完全都市化的藏人則是興奮地去做採訪,就這樣而已。

又,這電影片頭名單也太多,看片尾發現每間公司派幾個人都想沾點名氣似的。

聽說過「萬瑪才旦」的名字,到現在要記下點感想時,才想起這是不久前過世的藏族導演。不曾看過藏族的電影,相當有新鮮感,不過正片播放前就出現的大大個龍標印記,就對電影的走向有點預算。

那怕是在這樣的框架之中,還是感受到導演對自己民族強烈的歸屬感。

男主角是個幾乎完全中國化的藏族人: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明明都是藏人,在微信長卻用中文溝通,交了女友結不結婚「她事業心重,得要看她意思」;對於牧民老人去拉薩的願望,也是抱著「坐飛機很快就到」的念頭,因為他平日工作太忙了,沒這個時間。

而對於雪豹,就是「一個定必很受觀眾歡迎的題材,會有話題性」的物件。

相對之下,牧民兒子金巴和他的妻子,雖然蠢得要死、倔得要命,但還是維持著作為藏人的習慣,妻子就是照料家人準備好湯招待客人,男的就該在外面牧羊餵馬,人生就應當抱著敬畏的心、去拉薩一次,雪豹就是山中派來的神靈,與牠是否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身份沒關係,神靈派來的使者便應該要恭敬對待。

最有趣的是巴金的妻子,本來在電影中彷彿就是只在旁邊燒水倒茶的農婦,誰料到藏族太太也有她們的尊嚴。

電影說到,兩個也是藏族的公務員在等著上級來,站著喝水吃零食,巴金讓太太拿些肉與湯給他們,他們一開始是拒絕的,然後巴金太太就罵了:

(大意)你們站在我家門口,我們就得要好好的用熱茶羊肉招待你們!站在這裡喝涼水吃乾餅,我都不好意思被別人知道我們是這樣招待人的!

莫名奇妙地用普通話唱的所謂藏族小曲、生日蛋糕、筷子、四片麻辣湯粉,這一切出現在金巴家中的外來物,如此露骨地格格不入;金巴與他的顆伴淡然地說著「現在都不準用槍彈,越來越難保護牛羊」;還有金巴狠狠地罵他的弟弟雪豹喇嘛拿著大大部單反相機「僧不僧、俗不俗」之類。

這種刺眼的外來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還有一段我個人非常喜歡,是電影提及到牧民老人努力了好幾年,終於都有錢可以前往拉薩了。男主角建議說,去拉薩坐飛機很快就能到。

牧民老人斷然拒絕,說,太快了,太快了不好。

到了電影最後,就由我們偉大的張隊長,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為事件一錘定音:現在,立馬,就把雪豹放了。

張隊長放了話,自然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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