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述一名在造紙廠辛勤工作了25年並備受讚譽的職員柳萬秀(李炳憲 飾),他遭到突如其來的解僱後,為保護妻子和兩個孩子,以及守護費勁千辛萬苦買來的房子,而展開的重新就業之戰。
故事其實真的說在講述劉萬洙(我看的戲院版本譯作劉萬洙)是如何不擇手段地為了工作,而作出了一次又一次的「有罪」選擇:殺人。把有力的同業都殺掉,那他們就會聘請我了,所以他是「選擇有罪」,為了家人而主動背負上「有罪」。
有趣的是,每個劉萬洙要面對的「同業競爭對手」,剛好也對應著他自己在失業期間,生活上必須面對的(以及很多人都會遇上的)中年危機,所以他每次下手時,都分外有同感、卻又不得不下手。
比如說第一位阿叔好了,他最大的痛就是妻子出軌:目睹自己妻子跟小鮮肉開心快活,自己心痛得滿地打滾,還是不得不當作甚麼事都沒發生過,借酒消愁。幸而劉萬洙的妻子真的愛他,也沒受到診所裡面年輕帥氣牙醫的影響,所以這一戰劉萬洙勝了。
至於第二位,眼鏡大叔所反映的,大概就是很多中年男性在一個家庭中越來越只是一位人型ATM的存在,與家中的兒女完全沒有可行的溝通;相對之下,劉萬洙還是很花心思與自己的兒子溝通、視如己出、為他解決問題,跟兒子bro-fist,所以劉萬洙又勝了。
就算去到第三位,當你真的得到了高薪厚職、買了好房子、過上自己夢想中的生活,每天可以在IG炫耀生活好了,其實還是有無數的孤單與辛酸:公司高層的壓迫,妻子對自己的不理解,自己買下了dream house,卻只有自己一人來住,還得要有男主角找上門才「第一次起了篝火」。
這一系列的中年危機與焦慮,逼使他作出了很多選擇。但在選擇之前,他真的有「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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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萬洙其實是非常喜歡植物的人,喜歡到自己建造了一間溫室,也喜歡整天躲在裡面埋頭苦幹。而諷刺的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造紙行業,就是每天得砍下無數樹林來製造出成品的人。
變相也說明,很多人本來為了生存,摧殘自己喜歡興趣也完全沒問題。
可以說,他是真的有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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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今日,任憑你從前負責的用紙再怎樣特殊,時代巨輪就是去紙化,連現金都不再用,加上AI與科技盛行,行業被淘汰是早晚的事;電影最後的那支敲紙捧,一方面是男主角的堅持,可是實際上用處有多大,心裡有數。
他一人背負起家庭的背後,是整個韓國社會對一名「事業有成」男性的不成文要求,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有一個裝潢精美的家,要有上興趣班的妻兒,更要有寵物在家。他如此逼切地、不惜向別人下跪都要找到工作,更不願意去從事自己本業以外的工作。
在這一切對劉萬洙的期望,他選擇有罪,他是真的有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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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主角老闆是美國人(對話需要經過翻譯),後來他面試時的另一家公司,老闆則是中國人(對話也是需要經過翻譯)。好了就算不選他們兩家好了,還是得找個依靠日本市場造紙公司,就是說,這行業本身已極受外力擺布。
就好比當年整個朝鮮半島之於美國與中國:這兩個國家正正就是韓戰嘅兩邊,男主角爺爺雖然是南韓軍人,卻是用北韓的手槍。最後的勝負,也實在說不清楚韓國本身對整個形勢有多大影響。
韓國多年以來,從古到今,就是如此一個無法隨意作出選擇的國家。
這大概就是劉萬洙這個韓國中年男性,反映著他在韓國社會之中,反映著一個中年人士,反映著韓國,為甚麼很多時候都No Other Choic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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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演員的表現上,我個人覺得廉惠蘭的表現最出色,其次則是李星民。
對,就是第一對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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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男主角普普通通,女主角有點不夠力,第二個眼鏡佬太路人。
後來經YK指點,才知道電影中各個角色都是非常有名的人,失覺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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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劇本設計是很不錯的,就問題就在於整個節奏的平衡度太差,而且個別地方的表達手法出了問題。
比如說男主角在想殺第一個人時,那種「同業的不甘」,或是「同樣身為男人,得知自己妻子出軌」的那份戚戚然,其實鋪排得非常好,加上在房子裡開大音響殺人的場景,那份黑色幽默以至整個設計都極之出色,以整個影院都會一起笑出聲(在電影中心裡也有如此場面,就有點難得)。
只是到了要殺第二個候選人時,顯然電影是想將「自己兒子犯案」「為了女兒買鞋」與「殺害第二個人」作出相應劇情連結的,只是電影實在是表現得不好,連結感非常弱,那個眼鏡佬鏡頭極少,賣個鞋、修個車就被幹掉了,非常路人,出來的效果也很差。
我猜電影本身還有很多鏡頭,只是剪太多了,那份被剪到支離破碎的感覺,就從殺第二個人開始直到完場,所以後半的電影實在是看到令人一頭霧水,以至於開頭建立起的那份荒誕喜劇味,到最後劇情想辦法把幾宗意外連接起來,也只變成了尷尬喜劇感。
其實電影裡有很多不錯又有趣的小細節,只是被節奏毀了一切。
實在是很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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