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了好一陣子,還是把感想雜亂地寫寫。
先說,整套電影都充滿隱喻,但我自己又有對電影的各種過度解讀。
例如我覺得男主角 Laslo、他太太 Erzsébet、有錢人 Harrison,以及 Laslo與 Erzsébet的侄女 Zsófia,都有各自各所代表與象徵的事物,乃至電影中的毒品、性愛,以及建築物。
或說是某個特定的象徵,也是千萬個抽象概念的具現。姑且用「象徵」稱呼好了。
匈牙利裔猶太建築師László Toth在大屠殺中倖存,移居美國,期盼能在新天地迎接受困東歐的妻子。然而,他很快發現這片土地與他的想像截然不同——曾在布達佩斯享譽盛名的建築師,到了費城卻被上流社會拒之門外,美國夢破碎,萬事只能從零開始。面對陌生的文化與全新的生存法則,László只好在異鄉奮力尋找新方向,立志隨著時日一點一滴重拾昔日的榮譽與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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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有錢人 Harrison的象徵性最為明顯:他有一對兒女,分別是 Maggie和 Harry,他們分別代表了 Harrison(美國人)的一體多面: Maggie的善心是真善心,但同時 Harry的商業計算也是真計算。
以此為索引,那 Laslo本人,太太 Erzsébet與侄女 Zsófia,也可能是各個象徵。
Laslo本人,充份表現了猶太族群對美國的嚮往,繼而一再在電影中代表著被美國資本家逼著剝削、妥協,甚至去到侵害的經歷。
他想努力融入美國社會,也是為了生存,所以才無論甚麼低下的工作都不抱怨言;卻又無法完全割捨過去,也看不慣早在美國立足的表親,改自己的名字、甚至連猶太人最為重要的宗教信仰都捨棄掉,這使他成為猶太移民在同化與自我認同間矛盾的象徵。
回到美國人 Harrison,他們的優點、缺點也很明顯,也可否認他們的善心:我既真的做好心、又可以賺錢,更可以揚名立萬、顯自己品味高雅,完全就是「既要、又要、也要」的精神體現。
那,作為本地族群, Laslo這些移民者(雖然我在想,「民族」對於美國人而言不是沒那麼重要的嗎?)也是一種「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外來者」,所以為甚麼眾人對 Zsófia完全不講話感到不安,到後來 Harry直接向 Laslo說「我們都在容忍你!」,是 Laslo「努力同化與自我認同」及 Harrison「適應包容還是排外恐懼」的矛盾大對決。
電影後段,Harrison侵犯 Laslo的那幕,Harrison也不是對 Laslo有甚麼愛慾,他大概就是純粹覺得「我們容忍了你那麼久,被我侵犯一下是應份的」,事後亦責罵 Laslo浪費了他的潛力,罵他是寄生上流,而對 Laslo來說這自是無比的屈辱,卻又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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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zsébet則是代表了內心向的、信念或是尊嚴,所以中場休息後,電影下篇The Hard Core of Beauty,Erzsébet回到 Laslo身邊時, Laslo整個人感覺確是比上篇更有底氣了。
而Erzsébet 在戰爭中因為過度饑餓而患上的病痛,也像是 Laslo他們一眾族人在戰爭中嚴重受創、一直站不起來的尊嚴。而重逢的第一晚,Erzsébet與 Laslo之間不順利、甚至是痛苦的性愛,也似是代表了 Laslo本人內心的矛盾與不適性,一如他踏足美國的第一天、去召妓卻無法如魚得水還被嘲諷「是不是要幫你找個男的」。
侄女 Zsófia,就似是代表了他們移民族群的文化傳承、甚至理想鄉(destination)。所以為甚麼 Zsófia從來不願意在人前講話,這更像是代表了民族的最後堡壘;也是為甚麼深夜Erzsébet痛苦不堪的時候,只有 Zsófia遞來的藥才有療效。
而再後來某天夜裡,Erzsébet突然病發,苦無對策的 Laslo不得已只好用上自己一直偷偷用的海洛因來為妻子麻醉止痛,卻差點喪命。
麻醉畢竟不是治療。
而電影最後,Erzsébet站了起來,直接在眾人面前,指出了 Harrison對他丈夫做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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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電影的最後,建築物終於建成。 Laslo是移民族群的具象,而建築物又是他們痛苦的具象。
最有名的那句對白:
There was a war on, and yet many of the sites of my projects had survived. My buildings were devised to endure such erosion of the shoreline.
他的建築物存活了下來,他也存活了下來。
痛苦不能麻木,卻要突兀地佇立在那裡,叫誰人都不能裝作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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