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日星期六

9月2日。颶。

努力(也不是那麼努力)澆水了幾個月,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整個晚上風雨陣陣,聞說有些地方會爆玻璃,難免也擔心自己的房間會不會也出問題。好在,平安渡過,並得到兩天假期。

最大的感受是,香港人真的很易處理:大家都不在意鄧炳強或是陳國基身在何方,只關心甚麼時候會有8號、甚麼時候落8號;找個機會放多個假給香港人,香港人就很受落,並拿林鄭出來鞭屍。

颱風假在家中有點無所事事,就拿起了孔飛力的《叫魂》來看。只看了開首的一部分,那些民眾對於不安而生起的畏懼,以及難以理解盲目,讓我想起了裸體抗砲;隨之而來的群眾暴力,才叫人不忍。

想起看過的某件小事

有一天的订单数超过了30件,我家的不够他居然跑到别人家拿了8件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樱桃给发了出去;果然有买家收到之后觉得不好,拍照留言反馈——苍天啊,我看到之后知道他又不按常理出牌,急火攻心、整个人都要炸了,又跟他一顿吼,我是给你卖樱桃不是帮邻居卖、并质问他难道忘了有一年邻居让他捎了几框大樱桃去农贸市场,上面的个大色艳十分喜人,贩子高价要了往车上一倒,底下的全是些很差甚至烂果,贩子跟他急了眼最后给人退些钱了事。同志们,不要觉得农民伯伯个个都厚道本分,我从泥地里滚出来的可太知道农民的那些小算盘一直砰砰响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穷山恶水可不是什么厚道和本分的基石。

真的,窮山惡水可不是甚麼厚道和本分的基石, 「窮山惡水出刁民」才是比較貼近現實的真話,在惡劣的環境下,就回到原始的適者生存mode,夠殘忍才能活下來,有如《王氏婦人之死》裡提及到:

兄食其弟,夫食其妻,輒相謂曰:與其為人食,不如吾自食,稍延旦夕之命。

「與其給別人吃,肥水不落外人田」,如此理所當然。

「這三年的防疫運動,只是『百日無孩』運動的另一個版本罷了」,我想最可怕的是,人們已對於政府的行動如此麻木;為了完成某個目標,一切犧牲都是可以忍受的,那怕目標不知道有何作用、犧牲是多麼巨大。

而握有權力的那少數人,也毋妨去犧牲別人,去完成那「偉大的理想」。

所以我覺得某國確實沒那麼易倒,因為這就是一個可以下狠手對自己國民的人,從質朴的殘忍小農,進化成殘忍的鄉村土霸。

有錢下手就可以更狠。

《長安三萬里》感覺滿有趣的。

因為是李白的故事,剛好就跟YK說起李白的詩詞,然後她順勢就背起了《將進酒》,也太厲害。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想起看過某書說過,

......李白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其七言古風......真有所謂「大江無風,波浪自湧,白雲從空,隨風變滅」之妙,若此者,原為太白之所獨擅,固無論矣;至其五言古詩,......其包舉之恢宏,寄意之深遠,皆可見其胸中浩渺之氣,亦迥然非常人之所可及;至其五言律詩,......意境之蒼茫高遠,屬對之疏放自然,亦復正自有其不同於凡近之處;至於其五七言絕句,一片神行,悠然意遠,以絕一世之仙才,寫為四句之小詩,其成就尤非著力者之所能及。而惟有七言律詩一體,則為太白諸體中最弱之一環,......而第二首之詩格,則極為平俗卑下,以太白謫仙之才,而竟有如此卑俗之作,那正因為其天才愈為不羈,格律之束縛所加之壓迫感亦愈甚,......

......與此種拘執狹隘之七律之體式,全不相合,而太白復不能如杜甫之致力用心於擴建此狹隘之樊籠使成為博大之苑囿的嘗試,這就太白之天才與七律之體式來說,雙方都是可遺憾的,所以太白在七律一體之成就,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述之處。

我也就只能抬些別人的見解出來了。

早幾天是中元節,跟朋友同事聊談之間,會半開玩笑「不要太晚回家」,因為七月鬼門關大開,街上會多遊魂野鬼云云。我就順勢大概說了一下「遊魂野鬼」是甚麼概念(用Coco做例子XD)、為甚麼要燒街夜啊等等。

《東京夢華錄》有寫宋朝時的中元節。

七月十五日中元節。先數日,市井賣冥器靴鞋、襆頭帽子、金犀假帶、五綵衣服。以紙糊架子盤遊出賣。潘樓并州東西瓦子亦如七夕。耍鬧處亦賣果食種生花果之類,及印賣《尊勝目連經》。又以竹竿斲成三腳,高三五尺,上織燈窩之狀,謂之盂蘭盆,掛搭衣服冥錢在上焚之。構肆樂人,自過七夕,便般「目連經救母」雜劇,直至十五日止,觀者增倍。中元前一日,即賣練葉,享祀時鋪襯卓面。又賣麻穀窠鬼,亦是繫在卓子腳上,乃告祖先秋成之意。又賣雞冠花,謂之「洗手花」。十五日供養祖先素食,纔明即賣郘米飯,巡門叫賣,亦告成意也。又賣轉明菜、花花油餅、餕錴、沙錴之類。城外有新墳者,即往拜掃。禁中亦出車馬詣道者院謁墳。本院官給祠部十道,設大會,焚錢山,祭軍陣亡歿,設孤魂道場。

《尊勝目連經》自然是佛經,「告祖先秋成之意」這種祭祖就是儒家的玩意,而「設孤魂道場」就是道教了。看得出來,差不多一千年前的宣和時期,那個中元節也跟現代的相去不遠,也是充滿了儒道釋三合一的味道。

《東京夢華錄》,

《東京夢華錄》,凡十卷,作者為孟元老,是一本描寫北宋宣和年間東京汴梁城(現河南省開封市)的社會生活舊事之著作。此書完成時為南宋年間,宋朝國局不安,與書中描寫之北宋繁華景象有極大出入。

不以成敗論宣和,回想宣和年間的東京城,似乎就很像張岱寫作《陶庵夢憶》那樣的心境。

傷心的是,自己並沒有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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