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2日星期四

辟謠的辟謠的辟謠。

辟謠的辟謠,關於繁體字與簡體字的種種誤讀

所以說,書要多看,才不會被人笑。

甚麼「大家都在找一些理由,去尊重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過用一個錯的理由來自我安慰,整個人便很陳陋」,你打得出來,不如自己看看。

簡單來說,文章的中心句就是「中文字的重大原則乃是六書」,而是簡體字「破壞了六書」這個造字的大原則。

中文字的重大原則乃是六書,六書的原理要比約定俗成重要,六書的原理漸漸把俗字淘汰,六書的原理也漸漸把文字整合,在一眾異體字之中,只要符合六書的原理,大率都會被知識分子認同
首先,「中文字的重大原則乃是六書」這句便已經站不住腳。先不說「中文字的重大原則乃是六書」有語病的問題,你看看維基,你只需要看一下維基。「漢代的學者把漢字的構成和使用方式歸納成六種類型,總稱六書」也就是說,「六書」只是漢代的學者,將已有的漢字分析、然後歸納出的造字方法。更深入點說,其實所謂六書只有四書,轉注、假借、形聲其實都是同一種造字方法,而近年來亦已有學者嘗試跳出「六書」,而提出「三書說」。

然後,「六書的原理要比約定俗成重要」似乎是本末倒置了。本來文字的出現就是一種約字俗成。文字是記錄語言的符號,也就是大家都同意用同一個符號,去表示同一個義,何以在漢代提出的「六書」反而比約定俗成重要呢?
我又退之千里說,中文字有一半是表義的,有一半是表音的,「形聲」字在中文字中最為重要,形聲字上,她是女也,也標示這是一個A原音,解釋是關係於女生的那個A字,便是她。女是意義符號,也是聲音符號。

一,漢字之中,雖然大部份都是形聲字,但不見得形聲字就是最重要的字。

二,「中文字有一半是表義的,有一半是表音的,」那麼我想問,「日」字的哪個部分表音?

三,「她」是劉半農為了對應英語中的代稱she而造出來的字,當然「女」是意符沒錯,但不管怎樣想,「也」都是聲符吧?
簡體字把這個中文系統破壞了,所以簡體字其實更難學,因為中文字符號的原則反而轉多,我不會寫簡體字的輸入法,但大家都知道簡體字很喜歡寫文文文文和乂乂乂乂,這字、劉字,皆是。
理論上,文字符號化能提高符號的轉化效率。理論上。

你用簡體字來說明六書,便很難,因為簡化的原則根本不是依照六書。有說是眾人的眾便是,從便是,但我得說眾人之眾,下面也是人人人啊,從來的從,右上也是人人啊。這裡其實是有一個故事的從字從辵(辵字又是遊字的部首,二符同源),是一個十字路,解作行走,為甚麼要加意符呢,可能是跟比字相像,比字的造字原則便是「人人」。
一,六書之中,有一書叫做「指事」。 「指事者,視而可識,察而見意」,三人成眾,有甚麼問題?

二,大抵是你聽書不夠專心了。十字路的那個,是「行」,是說文小篆中訛變的其中一個字,也從此被誤會作「行走」的意思。而「辵」,是「乍行乍止也。从彳从止。

三,這個「從」字,說文:「从,相聽也。」,段注:「聽者,聆也。引伸爲相許之偁」,後來為了強調行走義,所以才加了辵旁,也就成了「跟從」的「從」。「比,密也。二人爲从,反从爲比。」,段注:「其本義謂相親密也。」,意思是,二人相隨的是「从」,反寫這個「从」字,用來表達「親密」的意思。
問題有兩處,第一個是簡化字有一個原則是找到眾多的異體字,選取最少筆劃的那一個,要減省筆劃,也便是寫白字的原則,最先省的是省去意符,即是最少筆劃的同音字,但是漢字的一大發展原則是把同音字分辨開來是罷;第二個是,簡化字但說自己符合六書,好像說正體字不符合六書似的,問題是就算在個別例子中簡體字勉強保留了正體字的六書原則,她仍然破壞了許多六書的例子。

很難看得明,第一點我估計意思是指,簡化字違反了漢字的發展原則。二是簡化字破壞六書。

一,漢字的發展大趨勢,就是簡化。當然,我是指自然的簡化,而非人工地強行地不可理喻地簡化。從大篆到小篆,就是一種簡化;從小篆到隸書,也是一種簡化。欸對喔,秦始皇統一了六國的文字,難怪他也被說是暴君。

民國人是這麼說,大約是朱光潛先生等等眾人,他們不喜歡用平水韻造詩,覺得詩都沒有詩味,因為平水韻跟普通話的韻腳是不同的,所以推普通話,推簡化漢字,推新詩,這是一派有非凡活力的文化中堅。不過今天的新詩,大意推定他們一百年來的勞動全盤破產,或者實在慘遭致命的打擊,然後中國人便重新開機了,大家又忽然說二千年文明,文明地讀文言文,文明地讀詩詞。我們的問題便來了,簡體字僅存的音符,就是那個標音的符號,比如符字,音近付,這便是標音的符號,正體中文的標音符號大率是確定的,原則便是依從平水韻,但簡體字的音符根本不合平水韻啊,這連在字體上韻腳的對稱美都沒有了,由簡體字讀近體詩更像是譯詩。實在不可不察的一個關鍵,僅此一提。

看到這裡,中間太多廢話,我都懶得詳細挑了,這個人應該沒讀過聲韻學。

「正體中文的標音符號大率是確定的,原則便是依從平水韻,但簡體字的音符根本不合平水韻啊」

唉,最基本的幾件事,一,語音本來就是一個不停變化的系統,而平水韻只是宋末時期的韻書,我就不會用平水韻去讀唐詩,更不用說詩經。二,除了時代的變代,語音還有地域的變代,即是不同地方,會有不同的方音;同一個字,使有同一聲符,不見得一音全國通行。三,形聲字所使用的聲符,即使當時同音,也不見得到了現在還是同音。所以,簡單來說,這句本身就是錯誤的。

然後中間洋洋灑灑一大堆,我完全看不明白。直到這裡:
但說歷朝都可以改造字體,為甚麼今天中國人不可以,因為歷朝都是依六書來改造字體的,又因為歷朝的原則都一樣,所以楷體的變化很少。問題只是在這裡,簡體字破壞了六書,因為六書是殘缺的,所以被罵是殘體字。
說到底,作者還是只有同一句:「簡體字破壞了六書,因為六書是殘缺的,所以被罵是殘體字。」

舉例?證據?論點?演繹?

甚麼都沒有,叫我如何被你說服?


不過,這段倒是說得不錯,雖然仍是看到我1999。

又說正體字也要有流變,也要有發展,不然是死文字。我得說在文明前面加一個死字,即是死文字,死語言,死文化等等,其實有一個嚴格的定義,不宜亂說。而情況是正體字也應該有改變,比如說跌趺形似,羸贏嬴中間的羊貝女不易分辨,淵字不像中文字的筆勢,肅字難,蕭字也難寫,樑字的意符木字重出兩次,大可不必。私心這些字其實是要改的。但是問題是,上述這些正體字實正需要改的字,在簡體字的世界中問題都仍然存在,亡口月貝凡這麼難寫,簡體字一筆不簡,那麼狠心破壞了六書了,還是完全沒有改好過來。我把這段翻成簡體字看一次,筆字其實與「聿」同韻,硬生生寫成一個毛字,這便是不合六書的顯例,這到底是竹是毛,今天的筆乃是硬膠,或者鋼鐵,不就是要寫成「金毛」了不;變上方這麼富中文情懷的兩個糸,其實先寫言字便很容易寫得很公整,很可愛,恐怕每個寫中文字的人都同意,變成亦字,這又是不通六書的顯例,又不近意,又不合音,但說這是取變易的意思,易字可以讀近亦字,這樣不就跟易經的易字相混淆了嗎?還是他們還要把易經寫做亦經,這又是不合語文演進的顯例。
簡化字之中,確實有不少無理地簡化,而且簡化得很醜的字,例如蘭變成「兰」,簡直就是最失敗簡化字的表表者。

其實六書的權威或許不是那麼大,這誠然是一種傳統,但傳統也只是一些歷史的巧合而已,其實任何傳統都可以改變,比如三綱五常都大可以逆轉,中國亦幾次有率獸食人之暴行。自然漢字簡化不是那麼血腥暴力,但是你說要連六書都給廢棄,這實在是驚天地之大變,論其功過得失,恐怕要更多的時間觀察。至於近六十年觀察所得,恐怕沒甚麼好結果。起碼,簡體字世界的人更不尊重六書,更不尊重異體字,派生出人物更不尊重書法,更不敬惜字紙,字紙之所可以派生的合約精神云云,合約精神自然是西方人的暴行,但中國人實在重視諾言,如果文字隨便實用便可,由是流言橫行,謊言滿天飛,你以為我多言,我但多言是了。

「但是你說要連六書都給廢棄,這實在是驚天地之大變」,請重看上方「三書說」。

最後的地方,原諒我太蠢,我真的完全不明白你在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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