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全名叫《裸體抗砲:你所不知道的暗黑明清史讀本》。明清史於我而言本來就沒甚麼吸引力,主要是這兩個時期的女性地位實在太低下,而且還要暗黑歷史......
魯迅的抗炮奶媽:《裸體抗炮》
第一章在講的是歷史中一種名叫「陰門陣」的陣法,最早可追溯至李錫那場平定清州的瑤、僮、伶及侗族之亂,當時出動「婦人祼體揚箕,擲牛羊犬首為厭勝」。之後又陸續提及到很多不同史料中提及的「陰門陣」,效果可以有火炮失效啊、城會被攻陷啊等等。
對於一個正常長大的現代人而言,這種「陰門陣」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甚麼用女性的陰部向著敵人的火炮,就能讓對方射不出來(我指開不了火),想想都知道這是心理作用。對於此類的記載,一方面覺得古人心中雖然有聖人孔子在心中,真的動起刀槍來,大概還是覺得這種有點邪惡的力量才能打倒對方,
義和團不僅視裸身婦女是污穢的,而且將此觀念擴大到所有婦女,因此當時女性的行動嚴格受到限制。義和團除了限制婦女不得任意外出,亦規定外出的婦女必須用紅色布物遮蓋,才得以出行,以防止團民的法術被婦女破除;若坐轎出門,則必須從轎頂至轎簾蒙上一塊紅布。清末仕紳劉孟揚則回憶曾有婦女坐轎出門,因未蒙紅布,所以慘遭拳匪剁碎,因此婦女彼此相戒不敢隨意外出。
在緊急時期,義和團還曾下達種種奇怪規定,凡是鋪戶居民有婦女者,七日不可入市,七日不可立門外,七日盤膝坐在坑上,腳足不可著地,七日不可梳頭洗面,七日不可纏足,男女七日內宜穿著紅色衣褲,並沿街喊唱:「婦女不梳頭,砍去洋人頭,婦人不裹腳,殺盡洋人笑呵呵。」有時若發生焚燒洋人教堂卻不慎延燒至民房的情形,團民大多會辯稱當時有婦女外出破其法術,亦或是如《拳匪聞見錄》所說:「此鄰家婦人污穢敗法,自取咎也。」於是將罪怪在女性頭上,見到婦女就殺。比如說,看到這類記載都會令人火大。你說被張獻忠一刀殺掉都算了,被這種不入流的雜碎要脅著,做人實在無趣得很。
只是看到這裡,我開始好奇的是,既然女性如此汙穢不堪,何以又成為明清兩代不少作戰中定必用到的戰陣?而且從一開篇的魯迅故事可以看出,
經血為何具有破除法術的厭勝功能?據民初民俗學家江紹原對中國人的天癸(月經)觀研究,他解釋為:(一)天癸是一種污穢之物,與疾病、生產、性交及死屍類似。(二)天癸具有使鬼魅和邪術家都畏懼的污穢力量。(三)經血與經衣能解毒治病,例如兩性病、急病、受毒。(四)天癸—特別是第一次的天癸,被視為人身的一種精華,與乳汁、大小便等相同,可與其他「人元」及天地精華合製成丸散丹膏(紅鉛)而服用,小至壯陽補血,大到益壽延年。可見,經血不僅有實際做藥的成效,亦是方術家用來辟邪的利器。
在中國社會中,所謂不潔之物指的就是會褻瀆、妨礙人與神連結、接觸的東西,其中又以經血最具直接危險性威力,因為它能孕生胎兒。經血的威力可視為年輕已婚婦女實際社會權力的象徵性表現。其二是與生產及死亡有關的不潔。此外,因為神明對不潔之物極端敏感,所以女性少有接觸的機會,通常擔任較低神格神祇的祭祀工作。但有時女性亦擔任與死後世界溝通的靈媒角色,這是因為幽靈及其世界都是污穢的。其實我一直想不通的是,為甚麼,同樣是女性的經血,在不潔的同時,卻又可以煉製那些號稱長生不老的丹藥?
洪七公道:「約莫二十年前,他正在幹一件壞事,給我撞見啦。」黃蓉問道:「什麼壞事?」洪七公躊躇道:「這老怪信了什麼採陰補陽的邪說,找了許多處女來,破了他們的身子,說可以長生不老。」黃蓉問道:「怎麼破了處女身子?」......她這麼一問,洪七公一時倒是難以回答。黃蓉又問:「破了處女的身子,是殺了她們嗎?」洪七公道:「不是。一個女子受了這般欺侮,有時比給他殺了還要痛苦,有人說『失節事大,餓死事小』,就是這個意思了。」(節錄自《射鵰英雄傳》)先是大概可以看得出來,「採陰補陽」跟煉製丹藥所用到的女性﹐都一定要是處女之身(這令我想起了找處女抓獨角獸,同時也反映了,中西方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女性的貞節代表了一定的潔淨),而且有機會得是初潮之血(這得找多少女生啊),姑且還可以說是沒受過外來的汙染的人體精華(有點想吐);所以已經不是處女的女性定必不潔,妓女就更是髒到不行。用她們作為神奇的勊炮神兵,是有著不少「破其陽氣」的意味在內,似乎也可以理解,「陽」是偉光正的存在時,就可以用又髒又屬陰性的事物,擊倒對方。
其實這種想法,直到現在都有遺留。很簡單的例子,很多男生都覺得衛生巾不可以碰到,這本質上就是「女性排出來的都是穢污之物」的思想。我看到這些面帶不耐的男生,就會偷偷地在心裡面mark上「不需要有深入來往」的記號,或是「傳統大男子主義」的記號。
小總結:
暫時看這一篇,覺得有點不是很解渴。作者開了個很不錯的頭,找了個對我而言很有趣的話題,可是一直看下去時,卻發現文中舉例的多,結論的少,大多都是從一篇又一篇的史料中找出有關「陰門陣」的記載,或是仔細分析「陰門陣」有甚麼內容。當然,也有可能有不少人另有太專門的研究和解說,一如作者在導言中所提及,他的目標,是有如《維梅爾的帽子》那樣,寫出一本,可以引起不少人對現代歷史研究有興趣的輕鬆讀物,於是,這本書更似是一本書目,裡面有提過很多很多的書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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