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9日星期一

喜歡妳是妳。

相比那張在操場中央的雨中激吻poster,更喜歡這張隨便找來的劇照:校園、青春、維他奶、酒渦、百合。

很多人說這電影麻麻地不怎麼樣,但我還是覺得這電影遠比我想像中好,老套但沒想像中老套到要吐,有狗血位but not that 狗血(ABC tone)

故事很簡單,就是女校戀愛故事,加上套路感非常強的校園工具,例如很受歡迎的男老師、視戀愛如魔頭的訓導和校長等等等等,配搭略老土的劇情發展,例如現實社會是這樣啊、父親的角色之下對女同的想像啊、不知道為甚麼要好好讀書和嫁人才行啊之類,最後來個似假還真圓夢地留下遺憾式結局等等。

我個人還滿喜歡那校園味,雖然難以理解AL怎麼可能那麼輕鬆(還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打掃教堂一個星期???),也許不是capture得很完美,但當中的碎片已足夠引起回憶。

本來這就是一個關於回憶的故事嘛。

不知道是否平時看的百合文都太狗血的緣故,電影中的劇情說是老土,但基本上都可以接受啊?XD,沒甚麼問題啊?最起碼都沒有家庭鬧劇出櫃事件、校園欺凌事件,或是被迫相親之類的事情。

還......可......以......啊......

覺得台詞很幼稚到令人尷尬,那是因為那台詞出自一個中學生之口啊,對於當時情竇初開的中學生而言(雖然我覺得她們更應是中三左右的水平......),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足以解決很多事情:對於女校的世界,大概不存在甚麼現實,才讓大家都有如此美好的夢想。

(而且是當時沒有Social Network的女校世界,她們不會有facebook不會有ig知道外面的世界會怎樣看待她們)

個別鏡頭我覺得還可以,顯然導演很想拍出那種傳說中的日本百合唯美感(不是很成功就是);又,顯然那場雨中激吻戲真的是全場重點,你看著談善言跑出來追著楊偲泳那一場,向後跑、跑下樓梯再追出操場還無限迴轉,全部一鏡到底令我想站起來為cameraman鼓掌(大力拍手),不過我個人不太喜歡過多激吻的畫面,還要完場時來多次回味,令人有點無言。


《喜歡妳是妳》— 離不開異性戀至上,又再現沒有現在、沒有將來的女女情慾

而更令人皺眉的是:主角二人不但被想像成需要依靠陽具插入才能確認自己情慾,她們在電影中也確實透過被陽具插入才能確定心意。李詠藍被李芯悅拒絕復合後,飲得爛醉,並借醉主動要求與暗戀她的好兄弟上床,透過傷心、難過、不舒服的插入、完事後的沖涼和將衣櫃裏所有裙子都棄掉的決心(旁白自述:從此我唔再着裙),確立李詠藍對李芯悅的愛意為真實的存在,而李詠藍女同的身份亦藉她變得中性的打扮確立。這豈不是二次否認了女性自我確立情慾的能力,並鞏固了一般「女人一定係畀男人 hurt 過先會鍾意女人」的異性戀為預設的意識形態嗎?

我倒是不太認同「鞏固了一般『女人一定係畀男人 hurt 過先會鍾意女人』的異性戀為預設的意識形態」這個結論,而是覺得在這一幕裡面,談善言更像是以洩忿作為動機,而跟她的好兄弟上床,不過在這之後出現了「從此我唔再着裙」這個結果。

至於「否認了女性自我確立情慾的能力」,我覺得電影並沒想那麼多,當然,真要表達這種「女性自我確立情慾的能力」,有大把劇情可以讓導演選,例如演一幕談善言想著楊偲泳自慰,或是她春夢的對象是楊偲泳等等,這從來都不是新鮮的技巧,稍作多一點資料搜集都會看到。

但他們之所以選了這幕,顯然是想表達、反駁主角二人在禮堂裡的爭論:她們在女校內的感情,不過是一種錯覺,

又,在我們論及「女生們被陽具不舒服的插入,又確認了自己女同的意識」,聽起來也有點像「作為一個女同,先認定女同之間的性行為比男性插入舒服」的「同性戀為預設的意識形態」。

《喜歡妳是妳》— 一場有毒的模擬

儘管電影早段對兩位女主角的情愫描繪確實細緻,表現出初戀的甜蜜青澀,但後段對女女關係的敘事流於俗套中「閃瞬即逝,只可永留心底」這種煙花式悲劇,兜了大半個圈還是屈服於「女女關係只是玩玩下無將來」的有毒定調。而電影不但對女同志的想像淺薄,對女校生活、大學經歷的描述同樣由刻板印象堆砌而成:女校老師就是萬人迷阿 Sir 加保守 Sister; 大學生活就只是 dem beat 加宿舍內衣賊,電影系面試和課堂淪為主角發表濫情話的場所。整套電影都是對女同關係和社會生活的拙劣模仿。

導演拋出了不少社會對女同志的成見,卻不作任何深刻反思,反而選擇進一步加深女女「唔會 work,都係做返朋友」的偏見敘事,並包上父愛、浪漫氛圍等種種糖衣,送到性別意識本已不足的大眾面前,難以想像有多少人對這套敘事照單全收,甚至將這套看待女同志的目光帶回生活。

這兩段批評我倒是認同,只是未免太瞧不起年輕人......雖然導演本身對卞LGBTQ+群體顯然還是很古老的派別,但甚麼「性別意識本已不足的大眾」,其實針對的還是2021年30歲以上的人群吧?你不知道再年輕點的小朋友(20+),比你想像中的開明很多......

《卡露的情人》、《下女的誘惑》都是例子,不單描繪了女女戀人的唯美愛情,亦有意識地反思女女情慾面對父權壓迫的無比韌性

你先看看人家是甚麼陣容、甚麼小說再改編、甚麼導演之後,再來放話啊......

老實說,我向來對港產片的期望不大,無論是與中國的合拍片,還是完全本地制作的純港產片,總是各有各寄望、各自各失望;加上女同題材的電影在我心裡面幾乎就是「再頂尖的陣容,最多好只能出現7折的效果」,又更何況是完全港產的女同片呢?有時候我覺得,又想人打破異性霸權、又要人打破預設的意識形態打破迷思性向定形,又要校園又要青春還有太過老套的校園設定、又要政治正確,還未算上人家要顧及市場和票房,還用Carol和下女的誘惑作對比,人家是甚麼陣容甚麼劇本?你們也未免太看得起她們。

總而言之,這電影說真的,我會認為是一個不錯的嘗試,一如很久之前我在看Love Simon時就說過:簡單地拍一戀百合版美好愛情電影,傻白甜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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