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限的狀態下,我們當然不好去以一個「理所當然地幸福」的角度,去批判這些非常時期、不得不為之的事情。梁文道說的這個故事,就算是今天的我,還是會為之動容。這也算是我喜歡看梁文道文章的原因之一吧:偷懶去看一些大文青的散文,就會得到不少不錯的知識懶人包,省去很多時間。
當然,最基本的思考還是得做一下:
年少的我,自是不以為然。不讓人民餓死,就要誇為政者英明了嗎?這要求也未免太低了吧。中國百姓果然很好管得很。年歲漸老,閱歷稍長,儘管我依舊不能接受這句話的政治涵義,可我後來卻能同情這類感慨背後的心情與經歷了。因為吃飽,確實是件天大的事。一個不愁吃穿,如我這般幸運的香港青年,當時實在難以體會那些遭過饑荒折磨,滿臉風霜的面孔後頭,藏了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極度的飢渴,能夠把人打回到非人的狀態。那句話,原是一群捱過了非人世界的倖存者的衷心話,我可以不同意它對政府認可的輕易,卻不能不接受它所承載的重量。
我同意不能隨便看輕「不讓人民餓死」這事,以及其背後所承載的重量。不過,今天還在講這些話的人,卻不是梁文道在八十年代見到的、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的人,大多數的他們,就跟我們普通的城市人一樣,不曾經歷過那種非人世界、極度飢渴,他們更多是可悲地以奴僕的身份盡替主人說好話。
今天的小粉紅們,說甚麼都實在難以令人覺我他們是倖存者,那,這就感慨,就說甚麼都不能算在他們頭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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