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9日星期日

哀。


櫻花和雪花落下的速度剛好都是每秒五厘米。

雖然每年春天出現的櫻花味食物都伏到一個令人心生「日本人為甚麼還能樂此不疲推出這麼多難吃的櫻花味產品」,但「櫻花」也算是很多人對日本的既有認知之一。

又,有趣的是,原來今天從很多不同地方看到、風華燦爛的櫻吹雪畫面(順便看到這些畫面,也太好看),那些櫻花都是比較現代的品種。(?)(沒聽錯的話)

因著生死無常,卻反而生出這個民族特有的美學。

(美術的本質,到底是從觀賞者出發,還是由創作者出發?)

美學(英語:aesthetics),或依原意可譯作感覺學,是以對美的本質及其意義的研究爲主題的學科,乃哲學其中一個重要分支。

日本美學基本上離不開以下這幾個字眼:

「物哀」(もののあはれ)、「幽玄」(ゆうげん) 、「空寂」(侘び)、「閑寂」(さび)。

無可否認日本美學受到、源自古代中國美學的影響:相對於中國傳統上以對稱性作為一種美的準則,日本在作出反思、側撃性思考(?)之下,反而出現了自己特色的缺憾美,是一種「相對於完美」之後才出現的美。

比如說陶藝,傳統中國上的陶藝均以「巧奪天工」為名,比如說最有名的青花瓷、甚麼北宋汝窯青瓷無紋水仙盆掐絲琺瑯鳯耳壺尊明成化鬥彩雞缸杯;相比之下陶藝卻似是以獨特的形狀為意趣所在,例如備前燒、越前燒、常滑燒然後有點特別形狀,(也是有技法華麗的陶藝,比如說清水燒九谷燒有田燒伊萬里燒等等,但好像論到藝術性還是前面那些看起來樸素的),日本的有時候難以做到中國式的美,就另尋自己的發展形式吧。

「物哀」(もののあはれ)

說到物哀的源起,依他們所說便是江戶時代的一些(日本)國學大師開始想,有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美學,於是找到了日本平安時代的文學作品《源氏物語》。

《源氏物語》用中國式思想來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因為簡單來說就是......飲和食德篇XDD)。但他們從中找到日本式的美學,或多或少是來自於對抗中國很道德教化式的美學思考。

很純粹感覺的還原、純粹感覺的呈現。

「哀」可能不是一種情緒,尤其不能以中文「哀」的字義去解釋,而是一種更純粹的感覺,原文あはれ,參考會用上「あ」的發音,更是一種只能嘆氣的、說不清、難以言說的感覺。

也就是說,就某方向而言,日本式的美,比傳統中國式的美「更貼近於美學中的純粹之美」,傳統中國美難免有種道德教化、文以載道的味道(文起八代之衰(ry,也不能說不美,但就總覺得少了點......純粹?);又因為日本天然的地理環境影響,出現不少「因著無常」而出現的、追求絢爛、不枉此生的壯美,並跟他們的民族性緊扣。

相比之下,今天中國人的民族性,可跟那傳說中的中國美差遠了,今天的中國人只在乎自己有沒有被辱。

「幽玄」(ゆうげん)

他們不說我也沒留意到:日本的漆器還真是總是黑色的,例如越前漆器香川漆器;日本佛像,總是非常陰暗的環境、隱約才能看見佛像本身。

顏色,冷色系才是日式美學。

嗯,扯遠一點,少女革命也是很愛用黑色的動畫,比如說絕對運命默示錄就用了很多黑白對比來突顯華麗,

還有那很有名的玫瑰舞

這跟日本傳統美學無關,純粹就是幾原對美麗的運用而已XD。

美學是相當感性的一種理解,難以量化、用分析性語言去說明白,而日本美學有趣的是,就在於,當中國的山水畫還是講究氣韻神氣,還是很有生命力的時候,偏偏日本卻能將他們的死亡觀,轉化成一種特別的美。也不一定就是死亡,但死亡的延長,例如衰老、衰落、衰頹之類的意像。

小津安二郎《晚春》的這個鏡頭真美!明明只是黑白鏡頭,甚麼冷色系都不用,卻表達到那種孤冷。

日本的無,跟中國道家的「無」,有著一種微妙的不同。

我的理解是,老子的「無」在講「杯子要有空位,才能倒水進去」,莊子就比較在乎如何定性「無」,例如「你又知道杯子真的空了?它裡面沒有水就算是空嗎?有水難道就不空嗎?」

日本的「無」,卻像是「水杯曾經有水,卻更突然了『已經沒水了』的虛空感」,或是「就算此刻有水,終究還是會沒水」。

「空寂」(侘び)、「閑寂」(さび)。

雖然空寂閑寂這幾個字是如此地頹XD,但卻意外地有具生命力。空寂閑寂不是否定死亡,而是用死亡去突顯生命的絢爛(詞窮),他們自然沒有對抗死亡的熱情,又未到印度佛教那種超脫死亡的玄奧,或是中國式很禪宗的看破死亡。就我看來,日本對於死亡更貼近於對死亡的消化,或是與死亡的互容在消逝之中活下去

而這種「對死亡的互容」,又顯示出日本文化中的「道」,並非完全是中國式的「道」,又是一種介乎於中國道家與佛家之間的「無」;而這種「無」又非中國道家的「無」,是一種介乎「有與無之間曖昧狀態」之中的「無」。

嗯,曖昧也是空寂閑寂其中一個重要的構成部份,就是要那份「說不清道不盡」。

講到「道」。

日本人眼中的空寂、閑寂,除了是字面上一種態度、生活感、美學情調,更多是一種存在上的態度。

不過他們又說到,空寂閑寂與其說是一種很形而上的概念,日本人似是更在乎於現實生活中的應用,例如這種精神又可延伸到他們的「匠人精神」。然後又很意外地知道,原來唐君毅先生,就是那位無比深愛中國文化的唐先生,原來有在京都感受到禮失求諸野XDD。

講到西田幾多郎,一位日本哲學大家,然後是很多哲學部份(當機),大體上我能理解的部份是,西田哲學主張從個人經驗出發,並揉合日本傳統的「無」思想(XD),從而出現一種以日式無為主體的、具西洋哲學味道的哲學。

另一位九鬼周造就比較有趣,雖然又是在討論「無」的問題,不過因為他都想自己構造一個他自己的思想世界(?),所以提出了「粹」這個concept。這邊他提到比較多字眼,唯有用google大神幫手了:

九鬼周造之愛情觀:媚態、骨氣與死心

(偷偷覺得,這位仁兄又未免太看得起哲學XD,喜歡日本流行文化不代表就要知道日本哲學「京都學派」,就好比,我深信不是每個中國人都知道誰是竹林七賢、現代四大史學家、甚麼新儒家三聖八大家之類。好吧,荀子朱子都不是人人知道了好嗎?不過......這位作者很有趣,日後再留意一下。)

「媚態的要訣就是盡可能讓距離更接近,又不讓距離的差距達到極限。」(《粹的構造》31)

九鬼和藝妓之間的關係的那種「曖昧性」確實很有趣,不過詳情看文章大概就差不多了。

然後九鬼提及一種「偶然性」的問題,又是一種介乎有與無之間的問題:為甚麼我們是「有」?etc。至於「曖昧性」和「偶然性」之間,嗯,我還未想清楚。

自己雖然日本文化、美學、歷史略聽過那麼一點,卻完全不知道日本哲學!完全是0!節目中提及到西田幾多郎、和辻哲郎、九鬼周造,我更是聽都未聽過!所以要點時間去理解。 不過相信是無限延期 

不過很認同的一點是:日本文化從一開始就是不斷的吸收、結果,再吸收,所以他們長出了獨特的文化,卻又能在明治維新時一下子全情投入,說不定就是此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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